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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抹神识，即将消散在少年的识海里，了无痕迹。

    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，吕柯似乎听到一声微弱的，几近于无的叹息抚过耳际：“哥哥……”

    都说人死前会出现幻觉，吕柯想，这果然是真的。

    他这么想着，彻底失去意识。

    云落幽看到少年的眉头皱了一下。

    很轻很轻，轻得让人怀疑是错觉。

    云落幽瞪大眼睛，看到少年的眉峰又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这一次的动作十分明显，少年的眉峰紧紧聚在一起，然后慢慢舒展开。

    蝶翼似的睫毛颤微微的抖动着，一点点睁开，露出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。

    是的，就是干净，如同白水银里养着的黑水银，又如同高山之巅最美的天池水倒印出来的澄澈天际，干净而不染纤尘。

    这样漂亮干净的男孩子，也难怪会让那些人欲罢不能。

    看多了肮脏的红尘，这样的纯净更能吸引人的目光。

    “你醒了！”云落幽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少年在最后关头醒来，他和吕柯两人的性命总算保住了。

    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劳，云落幽就觉得欣喜，她自己也想不到，竟然会有一天因为救人而觉得心生欢喜。

    难道是重生了一次，所以心境变得不一样了吗？

    还是因为重生，所以心肠变软了？

    无论如何，纯真的生命得到救赎，真好。

    少年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瞳孔微缩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云落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眼里闪过的各种情绪：害怕，惊惧，憎恨，退缩，还有不甘！

    可就算是这样，少年也没有后退。

    他反应十分迅速地把地上的吕柯往后拉，自己往吕柯身前挡，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云落幽，紧抿着唇不说话。

    云落幽明显看到他的手在袖子底下握着拳瑟瑟发抖，却因为吕柯还没有醒过来，他就强忍害怕，挡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明明之前受过那么重的伤害，明明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到不想继续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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